《申江服务导报》独家专访:徐静蕾 一切难以置信!

《申》报独家专访

  “得了最佳导演!”9月25日22点51分,一条发自西班牙的短消息闪亮在记者的手机屏幕。
  还有10分钟,徐静蕾就要去参加得奖后的第一个新闻发布会,她抢先给记者透了消息。
  记者一个电话追过去,导演徐静蕾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9月26日凌晨,徐静蕾得知马上就要出席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的盛大颁奖礼,她懵了!她发现自己随身只带了两件礼服,匆忙间竟然没有佩戴任何首饰!情急之下,她向随行的录音师借了一串黑水晶项链,临场救急。
  庆功宴上,徐静蕾被无数西班牙人热情拥抱,她说了一整晚“谢谢”、“谢谢”。
  目睹此情此景,获最佳影片奖的伊朗导演问翻译:“她是谁?”“她拍过什么?”“她在中国有名吗?”
  参加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的女导演本来就少,如此年轻的“最佳女导演”更少。
  电话采访中,徐静蕾依旧兴奋,反反复复都是短句:“有点儿懵了!”“完全不期待!”

  不是每一部好电影都能得奖,但她就有这样的运气。
  记者:在圣塞巴斯蒂安拿大奖,之前有没有预感?
  徐静蕾:没敢想,没敢想!出发前根本没怎么奢望,倒是做了很多不得奖的“准备”。说到征兆,好像有一点———前几天有几个评委特意跑过来,当面告诉我说特别喜欢这部电影,一般情况下评委不会那么主动。有个美国评委跑过来跟我讨论,说舞厅的镜头他喜欢,小男孩的镜头也很美……说了很多细节,不是大而化之的那种表扬,这令我特别高兴,因为是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认同。
  记者:在颁奖典礼上哭了吗?
  徐静蕾:没有。因为得奖是提前通知的,所以有了心理准备。刚知道拿奖那会儿想哭,上了领奖台就只剩紧张了。
  记者:知道得奖消息的时候你在干吗?
  徐静蕾:我正在郊区的一个现代艺术博物馆看演出:5个天使慢慢从水里出来,周围漆黑黑的,美得不现实,自己好像置身于天堂……等我看完出门,他们告诉我得奖了,我愣在那里,半天没缓过神来。
  记者:不会得意忘形吧?
  徐静蕾:当演员的时候就承担过那种众星捧月的虚荣,我想我能调整好心态。
  记者:当导演那么成功,以后还拍戏吗?
  徐静蕾:(笑)当然拍,还靠演戏赚钱呢!

  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仅次于戛纳、柏林和威尼斯,是世界第4大国际电影节。
  斯皮尔伯格和他的《大白鲨》,就是从圣塞巴斯蒂安起步;
  1969年,弗兰西斯·福特·科波拉在圣塞巴斯蒂得奖,最终以《教父》一片驰名天下;
  1999年,中国导演张扬凭借《洗澡》一片将最佳导演奖收入囊中;
  2002年,中国导演陈凯歌的电影《和你在一起》获得最佳导演奖、最佳男演员奖两项殊荣。
  2004年,徐静蕾因《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同时入围官方竞赛与导演处女作两个单元,最终荣获本届最佳导演大奖银贝壳奖。

  得奖,差点变成恶梦!

  首映拷贝遗失机场
  9月19日。
  徐静蕾一行从北京出发,途经荷兰阿姆斯特丹、西班牙巴塞罗那,最后到达这座城市。由于《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拷贝在日本完成,来不及寄达电影节,只好通过随身行李托运携往,但最终发现遗失了6本拷贝,倘若追不回,《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将无法放映。徐静蕾不顾旅途劳顿,连夜与首都机场联系,直到20日中午,方才得知,这箱拷贝是在巴塞罗那转机时遗失的。当天下午4点,这箱拷贝姗姗来迟。徐静蕾这才松了口气,因为再过8小时,《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将在圣塞巴斯蒂安为媒体作西班牙语、英语两场放映,这也是该片在全球的首映。
  后来记者问徐静蕾,她倒是直言不讳:“是啊,丢拷贝的时候特别沮丧,心烦死了,觉得怎么那么困难、那么费劲……”

  西班牙翻译破绽频频
  9月20日。
  第一戏院的首映结束后,《世界电影之旅》采访了几位媒体记者,他们在对影片的摄影、主演给予充分肯定后,不约而同地批评了影片的西班牙字幕的译制:“字幕太快,有的翻译不准确,太直白了!因为画面能让我们感觉到那种意境。”据“保利华亿”的代表解释,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一直要求有西班牙语、英语两种版本,但由于国内西班牙语的电影翻译实践少,在严格的西方观众面前,就露了破绽。不过《来信》还是率先被西班牙发行商看中。
  本届电影节上,《十面埋伏》、《江湖》也参了展,但第一个与西班牙片商成交的还是《来信》。

  半天接受轮番“轰炸”
  9月21日上午。
  《来信》放映3场后,第52届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的目光开始聚焦在徐静蕾身上,《纽约时报》等数百家媒体在短短半天时间内,对她进行了轮番专访,关于中国电影的话题,因为徐静蕾的这部新片,再次成为关注热点。据电影节官员Reynaud女士介绍,徐静蕾是今年电影节接受专访最多的的导演。


《申》报独家探访———
  徐静蕾 美梦来得真不容易!
  文/本报记者马晴 摄影/邬竞

  女演员改行做导演,绝非想象的那么容易。
  刘晓庆大红大紫时就计划拍电影,熬到今日还未见动静;伍宇娟事业巅峰时做上了导演,戏拍了一半机器掉到了水里……
  轮到徐静蕾,导演的第二部电影就拿下国际大奖,从此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今年2月,记者曾参演《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窥探了些许女性导演的酸甜苦辣。

  搂着老师亲了一下
  开拍第一天,大雪破坏了所有计划。剧组的人全体从天津撤退回北京,买不到火车票。大家偷偷犯嘀咕:开头怎么那么不顺啊;
  胡同里寒风凛冽。为了不打扰居民,剧组常常连夜奋战,众人齐心协力挪车,将汽车抬到镜头外;
  在天津吃关机饭,在全剧组的人起哄下,徐静蕾勇敢地搂着李屏宾老师亲了一下,那位敬业的台湾金牌摄像师脸刷的红了;
  ……
  投资方“保利华亿”为徐静蕾配备了最强的制作队伍。领导和团结一个上百人的小集体,是需要智慧的。
  在片场,徐静蕾一直保持平静和微笑,对每个人都说“好!”
  说笑话吃宵夜,她不想要大家困顿,努力制造快乐化解压力。
  当群众演员在不小心破坏重要道具时,她也仅举重若轻的一句“没事!”

  顾不上“玉女形象”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制作费高达2000万元人民币。
  投资大,压力也大。“苦干”一定是成功的秘诀之一。
  当导演之后的徐静蕾,早已顾不上“玉女形象”。工作状态时,她马马虎虎扎一根小辫子,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修边幅不施粉黛,往剧组里一扔,谁都注意不到她。
  “写起剧本导起戏来常常忘了吃饭,因而得了胃病,这次拍《来信》时有天突然胃病发作,当晚痛得不得不去急诊,但第二天一早她又接着开工了,像没事发生过一样。”剧组人员回忆道。
  她一向胃不好,又爱吃辣提神。徐静蕾的妈妈曾给相熟的工作人员打电话,拜托她们照顾一下徐静蕾。
  于是,徐静蕾手边常出现苏打饼干,特别适合胃不好的人细嚼慢咽。
  剧组宾馆旁的两家粥店,是她常常光顾的地方。
  这位29岁的北京女孩,接下来的安排满满当当:
  10月1日,徐静蕾从西班牙回北京。一周后,去奥地利拍第3部写真集。然后,赴日本参加东京电影节……

  徐导,究竟是个什么导?

  摄像李屏宾
  曾拍摄过《花样年华》、《心动》、《海上花》、《半生缘》、《恋恋风尘》等
  “她有一点点固执”
  也许因为才拍了两部电影,徐静蕾的现场经验不多,但她学得很快,进步很快。
  摄像和导演之间的争执无法避免。其中有一场戏,小女孩碰到男人时心动不已,回家后大热天捂着被子出汗———导演让我打一束阳光入画,但我觉得太传统太形式,她非常坚持,我只能按照她的想法去做。电影毕竟还是导演的。
  她有些冷静有些固执,大多成功的导演都有固执的一面,寻求突破必然要突破困难。

  制片李琛 “她内向又刻苦”
  电影开拍之前,她每天都叫我去图书馆抄资料,每天都指示买一堆书,什么老北京民俗啊,旧时代照片啊,前后大约买了100多本书,就为了写剧本用,在细节上精益求精。
  她挺好相处的,非常善解人意。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我一直认为她性格比较内向,平常不爱出门,家里满满当当全是书。这可能也跟她从小受的教育有关,中学时她每天一放学就回家练大字,家教特别严格,同学找她玩,都被她爸爸哄走了。

  财务安姐 “她把钱都花在了电影上”
  徐静蕾的第一部电影《我和爸爸》投资200万,全是她自己掏钱做的,她爸爸的公司也资助了一部分。那部戏她自编自导自演,卖的钱刚刚够本,她自己一分钱都没拿,我们笑她说:“就算无偿打工吧!”
  她不像其他女演员,赚了钱就买车买房,她把钱都花在刀刃上。当剧组遇到资金周转困难时,她总跟制片主任说:“工作人员个人的钱千万别欠着,大家都要租房吃饭,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