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静静开(下)
【林中樵】 于 2001-4-14 7:16:56 加贴在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静盟论坛 :
大约在冬季
这一年,姑娘高中毕业了。看来她注定是要和艺术结缘的,考到了南方临海城市的一所大学,圆隔了很久的童年时候的梦想。高中时的那些记忆她已经渐渐变淡,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专心致志的画画。
开学后已经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月,校园里的梧桐树叶已经落的差不多了,天气一天天转凉,初冬时分了。姑娘每天在学校的画室用功到很晚,总是在熄灯前一刻才回寝室,以至于连看宿舍大门的阿姨都有些开始注意这个带北方口音的女孩子了。在自己引起了别人注意的同时,她也注意到了一个人,一个男生。
姑娘每天总是一个大早就去教室,可似乎那个男生比她起的更早,因为每天都能在教学楼里见到他。不同的是,男生不是去画画的,他每天都很认真地打扫教学楼的楼道,一丝不苟地扫地、抹灰、擦窗,以至姑娘每天从他身边经过时,男生竟然都未曾注意。而每天当姑娘披星戴月地回寝室时,竟然又和男生在校门口遇见,每次他都是单挎着黑色的大书包,行色匆匆的样子。姑娘想不注意他都难了。男生长得高且瘦,很斯文,不过黑了些,身上着装又很朴素,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从偏远地区来的学生。
很快迎来了姑娘大学生活的第一个寒假,她没有回家,选择留在了学校,因为觉得自己的绘画基础还很弱,想静心地用一个寒假的时间多用用功。每天的作息时间依旧,早出又晚归。
她又在校园的石子小路上和他不期而遇了。此时空荡荡的校园已经很少有人走动,男生可能也很常时间没看见人了,尤其是女生。忽然再一次的邂逅,两个人都有些吃惊,再多看一眼,感觉很眼熟,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姑娘笑了笑,冲她点了点头。姑娘更觉不好意思了,也还以微笑。两人于是就有了这样第一次非正式的接触。彼此间没有更多的话,擦肩而过了。
南方的冬天竟然也会这么冷,这是姑娘没有想到的。这个海边的城市冬天还没有供暖的惯例,更让她感觉不适应。要是在北方,屋子里的暖气片恐怕早就把人烤得冒汗了,可现在姑娘就是把所有的衣服穿上,还是觉得脖子和袖子处飕飕的冒凉气。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供应热水的时间,姑娘提着暖壶去热水灶打开水。打水的地方到是很空,姑娘打完水后提着热水瓶往回走。忽然就从头顶掉下了一件东西,差点砸到了她。“乓”的一声,姑娘手里的热水瓶掉在了地上,她看着地上还冒着热气的玻璃碎片发呆。头顶这时有个声音说到:“对,对不起…”姑娘朝上看去,原来是他。一张有些尴尬、慌张的脸,上面满是灰尘和汗水。“是你啊…我马上下来”。
她眼前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的小伙子,结结吧吧地向她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我在修窗户,放在窗台上的榔头一没留神…给碰了下来,没伤着你吧…”“没,没事…”姑娘还安慰他,“以后小心些…”“打破了你的热水瓶,我赔你…”小伙子说了这些后,看看天色早已黑了,又道:“商店可能关门了,你先拿我的去用吧。”“那你…”“没关系,随便对付一个晚上,没事的。”
姑娘跟随小伙子去了他的宿舍。本来住七个人的小寝室现在到是显得很宽敞。虽然是男生,却一点看不出杂乱、龌龊,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随便坐,我要把活儿干完。”小伙子操着榔头重又上了窗台。“天黑了,你要当心”姑娘关注的看着他的背影,“要不要我给你打下手?”“好啊,多谢了!”…“我正缺少人帮忙呢。”坏掉的窗户很快修好了。小伙子跳下窗台朝她笑了笑:“真是人多好办事,要是没你,今天我还不知要干到几点。”“…”姑娘没说话,毕竟是头一回的交谈,屋子里的气氛暂时有了凝固。“哦,你也该走了,拿着热水瓶啊。”小伙子将热水瓶递了过来。“谢谢。”
姑娘提着热水瓶回了自己的寝室。一进门她就觉得寒气逼人,开了灯才发现,屋里的窗户不知为什么开了。插销坏了。试图用布带绳子之类的系一系加固一下,可惜都不够紧,寒气依旧从不严的缝隙里钻进来。晚上可怎么办?于是很自然地想到了他。“看来今天遇到他真是老天的安排啊,”姑娘心里默默地想。
小伙子三下五除二的搞定了这件小事。他还半开玩笑地对姑娘说:“没想到我的报应这么快啊,前脚你刚帮得我,后脚你又来求我了,咱们这算不算两清啊。”姑娘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是这么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和他原先给人感觉略显严肃古板的外表有些差别。“想的到美,这事儿可还没完啊,你还欠我一个热水瓶哪。”姑娘很灿烂地笑,俏皮地撅着嘴“还击”他,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狡黠。“行啊,要一打都没问题,你的肚子受得了吗?到时候我可得象灌水耗子似的灌你啊。”“为什么非得喝?我洗洗什么的,一样也可以用啊。”姑娘丝毫不退,很机智地回话。“真的?那敢情你住错地方了,你该搬到食堂去住啊。”“为什么?”“一举两得啊。”“一举两得?”“有的吃,又有的热水澡洗。”“…”姑娘没明白,眼神里有些迷惑。“那的水耗子既贪吃又喜欢洗澡啊。”姑娘马上领会了意思。“好啊,你敢饶着弯儿的骂我是耗子。”“我哪敢啊,你可比耗子漂亮啊。”“你还拿我和耗子比,…不行,我跟你没完。”互相之间开着玩笑,两人间最初还有些陌生、拘谨的气氛也渐渐地淡了。“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吧。”小伙子问她,“你呢,也不是这儿的吧。”姑娘反问。“你真厉害,和你的外表一点不象。”“我很厉害吗?为什么和我的外表不象?”“我起先以为你是一个很文静,很淑女的姑娘。”“现在哪?”“看走眼了,牙尖嘴利、外柔内刚啊。”“还说我哪,你还不是一样,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挺老实的,…”“那现在呢?”“也够滑头的,装深沉啊,要是安排你做个小特务什么的,挺合适。”“特务?你可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他的脸色忽然有些异样的不自然。姑娘有些觉察了,“我…是不是有些…”“没什么”小伙子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做特务,肯定天天监视你。”姑娘的腮边荡起一抹红晕。为了掩饰,她紧着问:“你还没说呢,你到底是哪的?”小伙子报出了一个城市的名字。“真巧啊,我们是一个地方的,怎么你的口音有些不一样啊。”“我是在乡下长大的,我的父亲是城里人。”“哦。”“…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晚了又要翻墙了。”小伙子截断了话题。“好的,是不早了。”
第二天早上,姑娘同往常一样去画室。在校门口遇见了他。“这么早,去哪儿啊?”姑娘问。“呵呵,去打工,挣学费。”“勤工俭学啊,真是好孩子。”“您这么早去哪儿啊?”“画室,画画。”“啧啧,大画家,用功。”小伙子低头看了看表“哟,不和你聊了,要迟到了,晚上见吧。在公共教室怎么样?”“那太冷了,来我的教室吧。3号楼204”“行,回见。”“再见。”
姑娘在临摹着石膏像,画室的门轻轻敲了两下。“进来吧。”门一开,一个人裹着一团寒气闪了近来,身上还积着几处没融化的雪花,手里捧着一个大盒子。“下雪啦,”小伙子有些兴奋地说:“南方下雪的时候可不多,这儿可不象咱们哪儿,一年遇不上几次,我来这三年了,这才第二次。”“是吗?”姑娘放下手里的铅笔走到窗前,玻璃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用手指轻轻划出些印儿,向外看去,果然是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不过雪下得挺薄,房顶屋檐还能隐隐约约看见原来的颜色。天空中到处漫舞着六角形的小雪花,盘旋着一片片地落下,一层层地堆积。“太小了,这要在家,下得准保是鹅毛大雪,”姑娘喃喃自语,“第二天就可以堆雪人了。”“是啊,我真想打雪仗。”“我一看见下雪就想起白雪公主。”“你是一个浪漫爱幻想的人。”“是吗?”“你喜欢童话故事嘛,有的女孩子很喜欢把自己当作故事里的那个主人公的。”“真没看出来,你挺善解人意的。”男孩没说话,有些腼腆的蹲下身去,摆弄什么。姑娘见他没做声,转过头去,看见他正从盒子里取出一个电取暖器。“你还有这个,不怕学校罚你啊。”“我向同事借得,昨天见你那屋朝北,挺冷的。”“同事借得?”“我在工地兼职做发货员,他们那儿有俩,我说晚上宿舍冷,就匀给我一个。”“现在下班了?”“就上午半天,下午我在麦当劳做。”“你可真拼命。”“不拼不成啊,一开学就要交学费了。”“你家里不给你钱吗?”“…”又是许久的沉默,“…我想靠自己完成学业。”姑娘马上流露出尊敬地表情,“你真行。”“呵呵”小伙干笑了几声。
取暖器真管用,没多久,屋里就暖和起来。或许是温度的原因,本来有些懒洋洋的情绪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两个人话渐渐多了起来。“大冷天的我在这打工还说的过去,你为什么不回去?”“我想在这里多画画,我的基础差。”“谦虚了。”“真的,我只在小时候画过很短的一段时间,那时候贪玩不用功,老师说我不是那块料。”“真是误人子弟啊,不过爱因斯坦小的时候也很笨。”姑娘马上抿起嘴装作不开心的样子,用白眼乜斜的朝他脸上扫去,“你到底是夸我现在用功还是损我小时侯笨啊,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实事求是的说…”小伙子也故意拉长声但又截住了话。“说啊”“…都有啊,说你..你连个窗户插销都不会修,不过要不是因为你用功留校,也不会遇见我,昨天晚上你肯定要冻一宿了。”小伙故意把那个字含糊地混了过去。“哼,又在夸自个儿了,脸皮真够厚的。”姑娘故作生气状转过脸去不理他。小伙子不知到她是否真的生气了,低下头去许久没说话。哪知这下歪打正着,姑娘等了很长时间见他没答话,转过头来偷偷看他。“啊...你是学什么的?”“服装工艺”小伙子抬头看着他,脸上恢复成平静。“这科报的人不多啊。”“是啊,不过是公费的,但愿我们这届分配的去向能好些,服装行业不太景气啊。”“你比我幸运,我这届根本不包分配了,全是自谋出路,双向选择。”“这样也好,毕业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小伙子有些深沉起来,好象是被说到了什么心事。姑娘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怎么了?”“没什么。”为了调节气氛,姑娘问他:“你有兄弟姐妹吗?”“有一个妹妹。”“真巧啊,我有一个弟弟,特别调皮。”“…”“是不是刚才我…惹你不开心了?”姑娘问到。“没,没有。只是想起一些事。”姑娘很有些好奇地想问,不过想到自己和他交往还不久,最后还是努力克制住了。“我给你来一张素描吧,我想画画活物。”小伙子终于被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活物?真难听啊。”“嘻嘻,你就别咬文嚼字了,快摆姿势吧。”
接下来对小伙子是艰难时刻的到来,按姑娘的要求,他必须要摆的象一尊石膏像一样纹丝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在拿他开心。小伙子熬过了上刑似的两个小时,终于是画完了。姑娘在画的下角写下赠词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了过去。小伙子看了看,真的挺象啊。“送给我的?”“恩,画的不好吗?”“不,不是。”小伙子的手竟然有些哆嗦,接了过去。“真象,谢谢了。”“真的?那你来给我做模特吧。”“我这样的能行?”“你的五官还是挺有个性的。”“是说我另类吧。”“夸你几句又开始贫了,德行。”“呵呵,成啊。不过我白天要上班,只有晚上了。”“我每天画到很晚的,没事。”
他就这样成了她的模特,两个人也开始越来越熟。小伙子下午在麦当劳下班后,经常能在店外看见一个姑娘在静静地等他。两个人徜徉在回学校的小路上,慢慢地走。“怎么很少提起你的家人啊?”姑娘问道。“其实我的家庭不算美满…我的父亲在我挺小的时候就故去了,我是母亲带大的。”“对不起,没想到…”“没什么,我交心的朋友也不算很多,和你挺投缘的,说说也没什么…”小伙子看着姑娘,开始娓娓叙述自己的身世。“你还记得你说特务时我的表情吗?是不是有些怪?…其实我对这个词挺敏感的。…我父亲是老师,年轻的时候是很积极的文娱骨干。可能是有时玩笑开过了头,得罪过一些人。文革那会儿,有些人整他说他是特务,他被开除了公职,下放到了偏远山区。一呆就是八年。后来他认识了我妈,就在那里结了婚。再后来就是平了反,不过他已经成了家,就没回城。…我爸在山区的时候落下了很严重的病,那里医疗条件又很差,我五岁那年,就故去了。…”小伙子说着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她,姑娘眼神有些怔怔的。“那后来呢?”“我还有一个妹妹,小我两岁。我和我妹妹都是我妈拉扯大的。我觉得她特别伟大。…在山区那会儿,因为我爸的原因,村里的小孩都欺负我,我很好胜,心里一直想,我以后一定要超过你们,出人头地。”“所以你考学来证明自己。”“对,我能有今天全是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出来的时候,没向家里要过钱,全是自己上高中时打零工的积蓄加上亲戚的资助,现在半工半读。”“那你家里还好吗?”“我妈年纪也大了,妹妹高中毕业后去了南方打工。” “真是没有想到,你的身世…”“很象故事吧,有时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不会为此感到自卑,我觉得人生的逆境更加能磨练一个人的意志,有这样的人生经历我感到挺自豪的。”“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我希望能在这里落脚,毕竟大城市发展机会多一些。现在城市里的竞争也很厉害,我希望能分配进一个好些的单位呢。到时候能把我妈接来。”“为什么不去外企试试呢?象你这样强的能力,应该没问题啊。”“我也想过,不过我还要为我妈考虑一下,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外企工作压力大,上下班不准时,不能照顾她。”“我真的很佩服你,真的。…”“别光说我啊,你呢?”“我也想在这里发展,这里给我的感觉挺有活力的。”小伙子笑笑说道:“那敢情不错,我们能一直在一块了。”“臭美你的…”姑娘于是便转过头去,强忍着没笑出声。
她和他渐渐地就这样好了。姑娘每天下午总去快餐店外等他,他也总是用自行车带她回校。转眼半年过去了,马上到了小伙子的生日前夕。姑娘一直在打算送他一件礼物。那一天经过商店的时候,她忽然看见橱窗里有一款新的手表上市,心中便有了主意。
小伙子正在教室里写作业,忽然自己的眼睛被一双温柔的手蒙住了。不用猜马上就明白是谁在和他开玩笑,轻轻伸出自己的手,同样温柔地盖在了那双手上,却是半晌没有做声。“为什么不说话?”“我还想多体会一下这种温柔,真舒服啊。”小伙子很惬意地说。“你真是讨厌啊”姑娘娇嗔着抽出手,“老是没正经话。”“为什么又生气啊?”“我懒得理你。”“好啊,你不理我,我就胳肢你,看你理不理我。”小伙子虚着作出挠她痒痒的样子。姑娘马上叫了出来,还好此时教室里空无一人。“越来越不象样了,我真的不理你了。”姑娘撅起嘴装着不开心的样子看着他。可小伙子马上学着她的表情同样看着她。相视不了几分钟便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恩~~~”姑娘又装着不开心拖长了音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而不是你给我什么呀,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就知道你准会耍小性子,看,这是什么。”小伙子从课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是什么呀,给我看看。”姑娘一把拿了过去。“好漂亮的手表!”看着盒子放着的精美礼物,姑娘吃惊之色溢于言表。“送给我的?”“是啊,喜欢吗?”“恩,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暂时饶了你这一回。”“呵呵,喜欢还这么嘴硬啊。…我给你带上吧。”一只细巧精致的女表轻轻扣在了姑娘纤细凝脂般的手腕上。姑娘不断晃着手腕左看右看,再歪着头看看小伙子。“贵不贵啊,为什么送给我这么好的礼物?”“不贵的,因为…恩~~~”小伙子的声音有些低了下去。姑娘明显感到他的眼神开始有些升温了,她有些预料到他会说什么。四只眸子被奇异的无形力量紧紧吸在一起。四周围此刻也好象忽然出奇地安静,彼此间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姑娘在等待那一句话、也是她等待了很久的那句话。“BECAUSE,BECAUSE…I LOVE YOU”小伙子象是积聚了他浑身所有的力量,用有些颤抖而又平静的语气吐出这句埋在心里很久,但又很早就想说的话。姑娘的身体有些轻微地颤抖,嘴唇轻轻动了动,但却无言。可小伙子还是明显感到她的瞳孔里片刻间涌上了许多情绪--既高兴又感动,眼眸就象是吹皱了的半池秋水,泛起一层薄薄的涟漪。
他感觉得到她的鼻息近在眼前。忽然间是一阵莫名地紧张而又有些害怕。虽然同样也是自己期待很久的事,可还是禁不住手心冒汗,身体僵硬。在闭上眼睛的同时,他感到了自己的唇上湿湿的、暖暖的。世界在此刻停止了。小伙子张开双臂,圈住了她,紧紧地不松开。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伙子放开了她,转而轻轻握住了她的肩膀。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是多余的,两个人互相默默地看着对方。“这是我给你的。”姑娘从口袋里同样拿出一只漂亮的盒子放到了他的手上。盒子里盛着一只精美的男表。
人如果可以经历一场真正的铭心的爱情,不论多么的短暂、相隔的时间多么长,若干年后回想起来,还会是那么的甜蜜。
又是春天
春天给人的感觉总是很美好的,这个春天也是一样。小伙子马上就要告别他的学校时代,跨入新的人生旅程了。还是那条铺满细石的小路,依旧是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有什么打算啊?”“现在的单位觉得我实习和试用期不错,打算录用我。我要好好地把握,全新的开始,全新的生活。我想在这里开创我的事业。”“你一定会成功的。”“…你还记得我和你刚刚认识时,也是在这条路上说过的话吗?”“记得。”“我现在的想法有些变了。我打算迎接人生挑战,或许我从前还不是那么自信,是你给了我勇气和信念,”小伙子很认真的看这她:“因为你的鼓励,我才决定放弃学校的分配,去外企闯荡了。”“你知道我和你交往这么长时间的感受吗?”“…你是一个不服输的人,有韧劲、肯吃苦,这是我所缺少的,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我感觉自己变了很多,我以前的人生目标也不是很明确,看书,画画啊都是凭着自己的兴趣,自从你出现后,我有了自己的方向。你一定能在新的环境里找到新的坐标。”
小路边的泥地里,不知名的新生命又开始孕育了,黄黄的小花蕾静静开在初春的天气,悄悄绽放属于它的那份自我。远处又隐隐约约地传来歌声。“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 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两个人越走越远,模糊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后记
写完以后,自己又读了几遍,忽然觉得自己不象是在写文章,更多的象是在讲故事,一个搀杂了自己的情绪,同时也有些幻想、虚构的故事。在写这个故事的一个多月里,越往后是越来越多的共鸣,夜深人静的时候,脑海里总是凸现出不少自己、老师、同学、周遭朋友从前的样子。特别是童年和少年的时光,虽然有的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有些仍然记得丝毫毕现。能追溯回味过去美好的时光,其实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前一阵子,论坛有过一个“如果我是杨铮”的话题。讨论一个男孩如果是杨铮的话。到底是劝文慧留下来还是让她走并衷心的祝福。作为一个男性,如果我处在那种环境,我肯定也会左右为难的,毕竟现实可能不会象童话描写的那样美好。如果甘心为所爱的人付出一切固然伟大,但每个人毕竟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也会懦弱,也会退缩。用一种标准的尺度去衡量一个人爱的深浅,可能本身就不是太合适…或许,那种尺度根本就不存在。我为他们两人的结局感到伤感与惋惜,杨铮他可能有心或无心的伤害了对方,只能说他的性格不适合恋爱,才会造成那种结果,而说他没有真正爱过对方,我却不信。也许只有一种遗憾才会让人刻骨铭心吧。有很多的男性朋友对杨铮十分地痛恨,我想说的是,还是宽容一些,谁又能真正了解他当时内心的苦楚?文惠在他心中的完美程度,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替代的,当你不自觉地去仰视一个人时,产生的是敬慕,越来越少的是相依相偎的亲密。从杨和文相识的第一天开始,杨心中就有了差距,这种感觉贯彻了整个故事。逆境有的时候可以培养出一个人才,但同时也有可能毁灭一个脆弱的灵魂。杨铮在文惠面前彻底地呈现出作为男人的软弱,他很不幸…不过,在我的内心,我依然希望少些惋惜,少些悲伤。最后还是要祝愿那些生活在虚构和现实中的爱人们,能够终成眷属,永结同心。
窗外射进了一缕新的阳光,春天来了。
请访问我们的网站GiveMe!NEt,参与论坛讨论